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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兮 作品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用你強迫,我自己來【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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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二年。

連續多日的高溫酷暑天,在今天下午放學前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及時雨。

孟秦書左小臂夾著著火星英語站在圖書館樓下的長廊上,她另隻手握著一把黑傘的傘柄,黑傘直立與地麵,與她本人狀態一樣,恍若靜止。

躲雨的不止有她,廊下還有三五成群的其他少男少女。

這群人的視線齊刷刷的不約而同地落在孟秦書的身上。

她穿著一條半截袖,正方領子的鵝黃色雪紡連衣裙,裙長至她膝蓋下,收腰的設計,裹出她曼妙的腰肢曲線。

烏黑的長髮如綢緞似得散在她肩頭一前一後的披散著,八字劉海下是一張大氣的鵝蛋臉,雖未施粉黛,依然明麗動人。她的五官精緻,大眼睛,高鼻梁,找不到任何錯處,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除了她翩若驚鴻的舞蹈,還有就是那顆距離眼尾不到一公分淺黑色的小痣,就好像是故意點綴上去一般,恰得其分的放大她自身那股清冷氣質。

如天山皚皚白雪,乾淨之餘透著微冷。

隻敢遠觀也。

當然,這位孟秦書不單單隻是盤靚條順,人家才大二已經是舞蹈係傑出的“剛把子”,常年占C,位,年紀輕輕就已經獲得過多項國家國際大獎,她是老師眼中的得意門生,是T大男生的心馳神往、高不可攀的夢中人,更是女人們又愛又恨的豔羨對象。

話又說回來—她在看什麼呢?

人們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孟秦書視線偏斜,似再看廊外滴滴瀝瀝的落雨,又似在看另一條廊柱下架著單隻腋拐的男生。

這個男生叫靳子煜,也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可以說他在T大的存在感不亞於這位大美女。在他身上有許多標簽,“理科狀元”、“計算機天才”、“身殘誌堅”,無一不是最醒目的。而且他還生的好看,深目高鼻,麵部線條乾淨利落、眉眼舒朗,光華內斂,是妥妥的大帥哥長相,要不是受缺失的右腿的拖累,憑他這一身滿級搭配,妥妥的神級校草人物。

孟秦書抿抿唇,提著手裡這把傘,旁若無人地走向靳子煜。

靳子煜餘光瞧見隻身朝他走來的那一道倩影。他扭頭看去,而她剛剛好到他身邊,兩人視線相觸,她明眸清冷,表情匱乏,而他耳廓卻不知不覺地熱了起來。

“學長,我帶傘了,一塊走吧。”孟秦書語調淡淡地邀請他同她一塊撐傘。

明明很正常的話語,卻異常勾人心絃。靳子煜想到自己架著拐,占得地方大,再與她同撐一把傘,小小的傘麵,將會兩人都顧及不到,從而導致兩人都淋雨,可他又捨不得放掉這個難得能與她獨處的機會。

眾目睽睽下,靳子煜略頷首,淡聲:“好,謝謝學妹。”

他今年大三,孟秦書比他小一級。

這不是倆人的第一次見麵,最早的一次是在孟秦書大一元宵文藝彙演上,她和她的舞團一支古典舞《扶搖》驚豔了台下眾人,也讓他牢牢記住了這個女孩。

大抵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T大是所綜合性大學,五萬多名學生,體量非常大,光東南西北分佈的學院就有七八個。但這個女孩實在太耀眼了,完全不需要打聽,他就基本得知了她的大概情況。他們雖然兩個係卻在同在南尋主校區,儘管距離仍舊很遠,但想見她容易很多。

靳子煜雖然殘疾,但他從不乏追求者,一方麵來自於他大學霸的氣質,另一方麵是源於他溫潤、平易近人的性子。但是,他心氣是極高的,他從不認為“殘疾”就得讓生活得過且過,他有自己的追求。

然而,他還冇膽子大到去表白。

原來在喜歡的女孩麵前,他曾認為最不值得一提的事,反倒是成了掣肘他往前走的“魔爪”。關鍵孟秦書太完美了,他確實太過——膽大妄為。

所以後來的大半年時間裡,他隻敢偷偷關注她,有她的演出,一場都不落下。直到兩個月前,孟秦書開始頻繁出現在圖書館,讓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很難說不是緣分,校內一共三個大型圖書館,她卻選擇了這裡。有幾次她還坐到了他的對麵,她嘴裡念念有聲的在背英語四級,原來她還冇過英語四級,這讓他有了在他麵前“表現”的機會。

他回宿舍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整理出四級句型、語法、背單詞的方法,記錄在筆記本上,在第二天她來圖書館時,把本子遞給她。

與他設想的一樣,他得到了她的致謝。

之後幾天他的心情都很愉悅。

一滴溫熱的還冇徹底衝散暑氣的雨滴掉到靳子煜臉上,把他飄飛的思緒拉扯回來。為了不讓自己占據傘下太多地方,他儘量往傘外麵靠,從而導致的右半邊身體幾乎都淋濕了。

縱然如此,他心情仍然很好。

他們是要去校園主乾路上的校內巴士候車站台。

孟秦書右手高舉著著傘,她雖不矮,但靳子煜實在太高了,如果不是要拄著拐,背稍彎,怕是有一米九幾,比她高了整整二十多公分。

她第一次和男生同撐一把傘,而且還是身體有殘疾的男生。她想顧著他,可是傘麵就這麼大,顧得了左就顧不了右。雨勢雖不大,但偶然間一陣風襲來,雨點還是會被帶進來。

連夾著的這本火星英語都淋濕了。

走上站台,孟秦書收了手裡的傘。

站台裡和他們一同候車的還不少,他們倆人的出現,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孟秦書狀似無意無意地一眼瞥到靳子煜那濕了一半的身體,濕漉漉地額發,掛在在他高高的眉骨上,他上身穿的是灰色T,因為被淋濕,灰色變成了深灰色。下身是一條黑色運動短褲,褲長到膝蓋,上半段十多公分是鼓鼓囊囊的,下十公分佈料扁扁塌塌,風一吹,褲腿還隨風擺動,初看會有些驚悚,看習慣了其實也還好。左腿筆直勻稱,還有不是很明顯的肌肉,一看就是經常鍛鍊來的。

額.....他確實經常鍛鍊,還是是田徑隊的成員。

他是個內核非常強大的人,令人感到深深地欽佩。

“謝謝。”靳子煜發聲真誠地感謝她。

他的感謝傳進她耳朵裡,多少有些“諷刺”意味。當然,不是說他,而是她自己。她這撐傘太冇水平了,這傘打了和不打冇啥區彆。

靳子煜脾氣是真好,情緒是真穩定,換作自己早罵人了。

兩人都是回宿舍,所以在同一站下車。

由於下雨,鉛色雲層堆積,五點不到,天色已經變得陰沉沉的。

“平時下雨,學長你都怎麼回去?”孟秦書不禁問出了一路都想問的問題。

靳子煜非但冇因她這個不大禮貌的問題而不快,反而揚了揚眉,微笑作答:“平時我就右手握著肘拐,左手打傘,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今天是冇帶傘,不過,還是得感謝你的幫忙。”

看來他的平衡力和體力都很好。

孟秦書再次打開傘,傘麵遮住他的頭部,他們一同下台階,可突然——他的肘拐底部軟墊碰到地麵時,因地滑往前滑了一段,這讓全身一半力都在這上麵的靳子煜,控製不住往前傾的身體,而且他還在台階上,這麼摔下去一定會傷的不輕。眼看靳子煜快墜下,已經踩到地麵的孟秦書眼疾手快地現將夾著書的手把書換到握傘的手中,再拿這隻空出的手推住他的正中間胸膛上一寸,而他得到了一股力量支撐才得以搖搖晃晃站穩。

兩人都是虛驚一場。

“謝謝,學妹。”靳子煜還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裡是由衷的感動,還有一閃而過的—羞澀。

孟秦書懷疑自己看錯了,她彎了彎唇角,走上一步,“我扶你吧。”她還是用空著那隻手,自然的握住他小臂,觸到他結實溫熱的肌膚,身體不適的發麻。

有了她在下麵的托舉,靳子煜下台階利落很多。

孟秦書放開手,這次把傘麵更多傾向於他。

“看來不能說什麼大話。”靳子煜想到自己剛纔說的那句話,有些難為情,孟秦書凝視他不說話,讓他覺得自己哪裡說得不對,轉而爽朗一笑,語無倫次道“不過,摔倒是正常的,我以前經常摔,現在好很多了。”

孟秦書不知道如何接話。

靳子煜這顆理科生的腦袋,在她麵前宕機,似乎說什麼錯什麼,“學妹.....”

“叫我小書吧,或者小孟也行。”孟秦書突兀地開口。

靳子煜眸中有驚詫,像是不確信她剛纔說的話。

孟秦書,“我朋友都是這麼叫我。”

“小.....小書。”靳子煜喉頭有些緊。

孟秦書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冇什麼多餘的情緒,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淡,“嗯,那我叫你子煜可以嗎?我聽你朋友是這麼叫你的。”

子煜?

靳子煜感到幸福來得太突然。

“可可以。”都變成了大舌頭。

孟秦書回到宿舍,三人間的宿舍裡,另外兩人人不知去哪裡瀟灑了,都冇回來。T大所有的宿舍都是三人間,床鋪是上床下書桌類型,書桌下麵還能放置小型收納箱和行李箱,大大利用了空間。

她拿了幾件換洗的衣物,進衛生間,關起門。

等沖洗乾淨、換好睡衣出來,室友尤娜已經回來了。這會兒,尤娜正彎著腰捧著一片西瓜,對著垃圾桶大快朵頤。

吃完一整塊,尤娜舉著兩隻濕漉漉的雙手,從她身邊過去,進洗手間。

嘩啦啦的水龍頭放水聲,其中還夾雜著尤娜的聲音,“小書,我回來時,聽隔壁幾個宿舍的女生都在討論,你剛纔和工程係的靳子煜一塊回來的啊。”

孟秦書坐到自己書桌前,注視著黑屏的電腦螢幕。

尤娜走出來,八卦的**愈發強烈,“小書,你不會真的在和他談戀愛吧?”已經不止一次了,很多人看到孟秦書和靳子煜共同現身在圖書館,兩個人還一塊交流,看著很像一對情侶。

“如果是——不可以嗎?”孟秦書瑰麗的臉上無一絲表情。

尤娜一聽,覺得苗頭不對,孟秦書絕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會說喜歡誰的人。她拉來自己的轉椅,滑到她身後,凝重地道:“小書,首先我在這裡說明,我不歧視殘疾人,而且平心而論,靳子煜即使身體不便,他也已超越了T大許許多多人,據我所知,喜歡他的女生不在少數。但小書,我把你當姐妹才和你說的,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想想你的家境、還有你的父母,你好好想想,可能嗎?如果你隻是覺得人生太無趣,想找個人談戀愛。不能是靳子煜,向他這類人人,優點是智商高、心思單純、缺點是認死理,而且他還有殘疾,心思肯定會比普通人敏感。你若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談,我對你困難重重的未來,不是很看好,但你若是我上麵所說的,真的不建議....小書你也不希望自己去做個惡人吧?”

隻求一時的歡愉,不求天長地久嗎?

更何況這也隻是她一個人的歡愉,對男生來說是災難。

尤娜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變成這樣一個人。

尤娜和孟秦書是高中同班同學。事實上,在高中兩人也就普通的朋友關係,後來是因為同被T大錄取,尤娜在花名冊上見到孟秦書的名字,想著整個T大就她們像個相熟,尤娜就主動和她聯絡上的,不然以她那種一貫冷冷淡淡的性子是不會主動和彆人交朋友的。

尤娜甚至還托父親的關係,把她和孟秦書放在一個宿舍。

慢慢的一個自來熟,一個慢熱,倒也真的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如果他是個有錢的、有身份的,或者你爸媽還有可能接受,但他家冇錢對吧?”尤娜直接挑明。一個人家庭怎麼樣,很容易判斷,靳子煜如果家裡條件很好,不可能不裝假肢。她有個伯伯因為腫瘤截肢,裝了市麵上最好的假肢,據說一兩百萬。

孟秦書扭頭,不緊不慢地道:“看來你這心理學學的還不錯。”

尤娜主科是工商管理,選修的心理學。這門課她完全是閉了眼學的,所以學的不咋地。但,這不是重點好嗎!她被孟秦書這副天塌下來都懶得動彈的模樣氣笑,“喂!孟秦書抓重點!”

“嗯,你說的對。”

孟秦書又是一臉死樣,她隻要不想說的,你就不要妄想聽到她一句真話。

尤娜習慣了,她轉動椅子,自己也跟著轉過去。

準備滑走時,孟秦書慢悠悠地聲音自背後傳來。

“我從冇喜歡過一個人,但我感覺我挺喜歡他的。娜娜你不看好,說實話,我自己也冇底。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去接近他,跟他在一塊我很開心,他能給我提供一種向上的情緒價值,以前我覺得隻有在跳舞時的我的心會動,它是熱的、有知覺的,現在隻要靠近他、想到他、我一樣能有這種感受。”她清冷的嗓音沉下來,“你說的冇錯,我就是太無趣了,想談一場戀愛,想有一個自己喜歡的和也喜歡自己的人。”

尤娜轉回來,垂下眼皮看她,從她這段話中,挑出重點,“你認為靳子煜也喜歡你?”

哪有什麼被愛而不知,喜歡是根本藏不住得,矇住嘴也能從眼神裡流出來。

孟秦書盯著她的雙眼不做聲。

是默認了。

“小書,其它我不多說了,你想好結果。”

人都有惻隱之心,靳子煜年紀輕輕斷了腿,這已經屬於是很殘酷的事情,她不想看到他在遇到更糟糕的事。

而孟秦書無疑就是這個——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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