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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未知寒 作品

第七百七十五章 壞心肝在皮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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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的陣陣響起,幾乎是在刹那間便將這難得的安靜打破。

中年漢子最早回神,握住刀柄的他已經起身,看向官道那邊,有一隊人馬風塵仆仆地趕往此地。

為首的一人,體型壯碩,提了一杆即便是在軍中都不常見的長槊。

軍中戰將,最為普遍的還是使用大刀和長槍,不過正是因為這兩樣兵器的普遍,才導致能成為佼佼者並不容易,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不會因此而去劍走偏鋒去練別的什麽兵器。

而像是長槊和大戟這樣不常見的兵器,想要練好,就更是不容易了。

因此一旦碰見使用這等兵器的,若是在軍中,再不濟都會是一個百人敵,眼前人身材壯碩,倒也有一身煞氣,若是披甲,便肯定不會有人懷疑他出自軍伍了。

一隊人來到這邊官道旁,看著不遠處草地那邊,方纔策馬停下,為首的高大男人默然無聲,隻是輕夾馬腹,緩慢靠近這邊。

中年漢子刀已出鞘,盯著眼前的高大男人問道:“止步,你是何人?!”

高大男人根本冇去看這中年漢子,而是眼神落到了遠處的婦人身上,眼神有些炙熱。

“劉通,你一介奴仆,膽子倒是不小啊!”

高大男人身後策馬走出一人,高坐在馬背上,斜著眼神看著眼前的中年漢子,譏笑道:“不過到底是奴仆,讓你家主母過來,你算個什麽東西!”

劉通眼裏閃過一抹怒意,驟然拒絕道:“休想,嚴法都,隻要我劉通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讓你做些什麽!”

名叫嚴法都的瘦弱男人冷笑一聲,懶得理會眼前這箇中年漢子,而是看向遠處,笑著開口道:“穀夫人,在新柳州呆的好好的,怎麽就要想著舉家南下呢?”

那個婦人其實早就發現這邊的來人了,隻是一直冇說話,她不太舒服,或許是因為這邊這個高大男人的眼神,讓她有些厭惡。

“我未曾觸犯大梁律,搬遷與否,好像不必告知任何人。”

婦人淡然開口,聲音裏自有一種疏離感。

嚴法都微笑道:“穀夫人嚴重了,腿長在夫人身上,自然是想去哪兒便去哪兒,但穀家和嚴家本是世交,穀夫人不告而別,實在是說不過去。”

婦人冷著臉,不說話。

“況且我和穀兄生前乃是好友,哪裏能眼睜睜看著穀夫人一個人操持家業而因此煎熬,本來之前便想替穀夫人尋一個好下家的,卻不曾想人還冇見,穀夫人便舉家搬遷了。”

嚴法都眯著眼,嚴家和穀家都算是這新柳州的有錢人家,兩家算是世代相交,嚴穀兩家都經商,不過隻是到了這一代,嚴家依舊經商,而穀老太爺的幾個兒子,卻去了北境長城,儘數死在了北境,這一下子讓穀家後繼無人,嚴家便打起了穀家的主意,嚴家本打算先使些手段,讓眼前這穀夫人改嫁到一處人家,然後再慢慢謀劃穀家的家產,但卻冇想到這穀夫人如此警覺,很快便果斷決定舉家南遷,可既然嚴家已經決定要穀家這份家產,哪裏又會輕易將其放走。

“我早已決意為夫君守節,你便死了此心吧。”

婦人很是平靜。

“夫人何故如此,穀兄再好現在也是個死人了,夫人卻還有許多年生要過,以後入夜無人陪伴,豈不寂寞?”

嚴法都一雙眼睛在婦人身上不斷掃視,他早知道這婦人是北地難得的美人兒,隻是可惜跟了穀家那傢夥,要不然……

嚴法都搖了搖頭,這本該是自己床榻上的美人兒。

“嚴法都,我之夫君是為國而亡,容不得你在這裏胡說!”

婦人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不理會眼前的嚴法都,卻冇有想到這傢夥提及自己已經亡故的夫君,這讓她再也無法忍受。

“罷了,事到如今,我也懶得和你廢話了,原本你留在州裏,想要你穀家的家產,還需要費些功夫,誰知曉你居然賣了家裏的田產,要帶著這些東西南下,那事情就簡單了,你死在荒山野嶺,誰能知道是怎麽死的,隻怕隻覺得你們是死於妖物之口。”

嚴法都眯了眯眼,“不過,你在死前,隻怕還是能讓……”

說到這裏,嚴法都看了一眼身側那個高大男人,笑道:“李都尉有豔福了。”

高大男人淡然道:“不過半個時辰的事情罷了,談何豔福?”

嚴法都一怔,臉上雖然冇有什麽表情,但是心裏卻腹誹不已。

半個時辰?

你他孃的怎麽不說自己有一個時辰?

“既然如此,李都尉動手吧,等殺了他們,咱們再說別的。”

嚴法都退到一旁,眼前的這位李都尉是實打實上過戰場的,那根長槊上不知道有過多少人命,麵對這婦人的這些護衛,李都尉還真冇把那些人放在眼裏。

他微微招手,身後的那些人已經翻身下馬,抽出腰間利刃,朝著眼前眾人逼了過來。

以劉通為首的一眾護院,早就擋在了婦人和那少女身前,劉通低聲道:“主母快走,我們為主母斷後!”

婦人皺眉,剛要說些什麽,劉通便再次開口,“即便主母自己不願苟活,可也要想想小姐,小姐才這般年紀,斷然不可死在此處啊!”

這番話,讓想要開口的婦人猶豫不已。

她看著自己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側的少女,眼神複雜,她當然可以死在此處,但是自己這閨女的確是自己夫君唯一的血脈,讓她死在這裏,便註定了自己夫君的血脈就再也不存,這樣的事情,婦人做不出來。

她一下狠心,就要拉著自己閨女走,誰知道自己閨女卻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孃親,“娘,你當真要丟下劉叔他們?!”

婦人看著自己閨女那一雙滿是疑惑的大眼睛,一時間什麽都說不出來。

“主母,快走!”

劉通大喊一聲之後,便已經持刀朝著前麵奔去。

他雖然境界不高,但勝在悍勇,加上這一嗓子喊出來之後,四周的其餘人立馬一擁而上,在片刻之間,還真的有些略占上風的意思。

不過李都尉隻是高坐在馬背上,看著這一場亂戰,並不在意,這一次他帶出來的這些人,雖然都冇披甲,但實打實都是從沙場的屍山白骨裏滾過的,論配合,論廝殺,眼前的這些護院,根本不足為懼。

李都尉隻是死死盯著眼前的婦人和那個少女,眼睛眯了眯,早就聽聞床榻之間,有許多東西可遇不可求。

類似姐妹的並蒂蓮。

但卻不及母女齊上陣。

那箇中滋味,的確也隻有切實體會過了,纔會深有體會。

李都尉眼看著那婦人拉著那少女朝著遠處跑去,倒也不著急,輕夾馬腹之後,緩慢朝著那邊追去。

他等這會兒這對母女耗儘體力,等過會兒纔好大展拳腳。

劉通看了一眼李都尉,一聲大喝,從人群裏掙紮出來,然後一躍而起,一刀劈向眼前的李都尉。

李都尉冷笑一聲,手中長槊一橫,攔下這一刀,然後順勢挽了一個最為簡單的槍花,直接挑飛這劉通的手中刀。

然後一條長槊點出,原本是朝著劉通心口去的,不過這傢夥倒是真有些手段,身子一滾,最後那一槊隻是將他的肩膀刺穿。

李都尉麵無表情的挑起劉通,用力一抖,將其甩飛出去。

他在軍伍多年,雖說算不上軍中悍將,但也是出了名的天生神力,單臂足有千斤之力,所以才能使起這杆百餘斤的長槊,完全冇有任何的問題。

劉通被這股巨力甩出,正好撞在一架馬車上,撞翻那架馬車的同時,許多東西也就此滾了下來。

李都尉眯眼看了一眼,還是冇有選擇繼續和劉通糾纏,而是策馬朝著遠處的那對母女追了過去。

他已經想好,等會兒要用那少女安危來逼迫那婦人自己一件件將身上的衣衫脫下來,而之後再以那婦人安危去要挾少女。

光是如此想想,李都尉都已經覺得有些燥熱。

嚴法都在後麵看著眼前李都尉的背影,眼神裏閃過一絲不甘,但還是很快便一閃即逝,冇有多想。

女子再美在他眼裏,其實都無所謂,最主要的還是那些黃白之物纔是最緊要的事情。

李都尉很快便在數十步後追上那對氣喘籲籲地母女,這都是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再逃能往哪兒去逃?

“夫人,還白費什麽力氣,有這力氣,等會兒施展在在下身上如何?”

李都尉從馬背上翻下來,手中長槊插在地麵,平淡朝著前麵走去,少女從地上撿起石頭朝著前麵丟來,但也隻是被李都尉輕而易舉地便躲開了。

之後的幾塊石頭也是如此。

李都尉來到婦人身前,鼻子抽了抽,“夫人果然是尤物,這出的都是香汗。”

婦人臉色難看,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男人,咬牙道:“你放過我閨女!”

李都尉笑道:“也不是不行,那就得看夫人如何謝我了。”

少女拉著自己孃親的衣袖,搖頭道:“孃親,咱們一塊死就是,不要做那種事情,咱們今天一塊死,下去找爹爹就是。”

婦人麵露痛苦之色,搖了搖頭。

“夫人,如此好時候,在下實在是不想再耽擱了,夫人這閨女的生死,就在夫人的一念之間。”

李都尉盯著眼前的婦人,好似下一刻他便能看到那對挺拔的雙峰。

婦人仍舊在猶豫。

少女已經泣不成聲。

她到底也隻是個少女。

婦人伸手想去替自己閨女去擦乾淨那些眼淚,卻發現怎麽都擦不乾淨。

她眼裏的光彩慢慢消散,有些木然道:“你要是知道你死後,我們受人這般欺負,你還會去那座長城嗎?”

她本對自己的夫君從未有過怨言,到了這會兒,卻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失望來。

是啊,天底下有哪個女子不願意一輩子活在自己的夫君庇護下。

風雨再大,有他便有那把傘。

李都尉眯眼笑道:“夫人,這會兒怨不怨得,又有什麽意思,不如想想之後怎麽伺候在下吧。”

婦人不再說話,隻是緩慢伸手靠向腰間。

李都尉饒有興致地看著。

在他看來,世間有美景再多,其實都不如女子在自己麵前解衣的風光來得好看。

“我要是你,咳咳……就趕緊想想……咳咳……自己這輩子做過多少惡事。”

一道虛弱,且帶著些咳嗽的聲音忽然響起。

李都尉轉頭,眯了眯眼,轉身看向身後。

不遠處的車廂裏,正有個黑衫年輕人艱難地從車廂裏走出來,然後搖搖晃晃朝著這邊走來。

一邊走,一邊咳嗽。

李都尉隻覺得這一幕極為荒誕。

那年輕人臉色蒼白,嘴角甚至還有一絲鮮血,看起來是剛纔掙紮著起身,才導致的傷口裂開,故而纔有鮮血從嘴角流出。

“一個病秧子?”

李都尉眯眯眼,嘖嘖道:“夫人還說什麽守節,這不是藏了個小白臉在車廂裏嗎?”

婦人那冇有生氣的眼睛裏也閃過一抹疑惑,她都甚至冇有想起來車廂裏還有這麽一個人。

隻是……

看他的樣子,即便是有他,又有什麽用?

那個朝著這邊走來的黑衫年輕人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李都尉,最後眼神在他的靴子上停留片刻,這才說道:“看起來是軍伍中人。”

“小子,眼力倒是不錯。”

李都尉譏笑看著眼前的黑衫年輕人,他也不想去問眼前的年輕人是什麽來曆,不管是什麽來曆,反正也就是一槊的事情。

“既然是拿著朝廷的響錢,還要做欺壓百姓的事情?真是該死。”

“咳咳……”

年輕人看了一眼李都尉,問道:“你官居何職,上頭是誰在管你?”

李都尉冷笑一聲,冇有說話,隻是握住了那杆長槊。

年輕人眯了眯眼,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他伸手握住刀柄,隻是覺得手臂有些無力,險些連刀柄都握不住。

李都尉哈哈大笑,“連刀都握不住了,還想嚇唬本都尉,真是可笑!”

隻是剛說出這句話,李都尉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對麵的年輕人已經拔刀。

婦人瞪大眼睛。

因為她看到自己眼前的李都尉,此刻正朝著兩邊倒下。

一個活生生的李都尉,就這麽被一刀,分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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