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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未知寒 作品

第四百三十二章 借你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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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接過那腰牌看了一眼,立馬便感覺手中的腰牌宛如有千斤重,左衛和鎮守使衙門雖然冇有明確的隸屬關係,但眼前這位可是大梁朝從四品武官,遠比自己身後這座衙門裡的那位徐鎮守使官大,而且不去說這官職的事情,光是陳朝這兩個字,便足以讓他們拿出十分認真來,這可是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賜下過帶刀之權的武人,大梁朝如此多的武人,可有這份殊榮的,就這麼一個而已。

就連當初大將軍卸甲還鄉,可都冇有被欽賜這等殊榮。

衙役戰戰兢兢將腰牌雙手遞迴給眼前的年輕武夫,已經不管通報不通報了,就要把陳朝迎進去。

陳朝跟著走進這座鎮守使衙門,隨口問道:「徐玄山可在裡麵?」

之前便聽著眼前這位陳指揮使說的是讓他們那位徐鎮守使滾出來,當了好幾年差的衙役心思活絡,想著多半是自家大人有什麼事情冇有做得妥當,才引來這麼一位指揮使大人怒氣沖沖,隻是他也知道,好似自家鎮守使大人受的是州府那邊的鎮守使大人管轄,好似和這位神都來的陳指揮使冇有什麼關係。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這種淺顯道理,他還是知曉的。

衙役小心翼翼說道:「徐大人去州府述職了,不過今日就應當會歸來,咱們這位大人,可算是儘職儘責,周圍百姓都讚不絕口,陳指揮使稍等片刻,下官馬上給大人煮上一壺上好的春茶。」

陳朝眯起眼,看向這位心思活絡的衙役,若有所思問道:「儘職儘責?讚不絕口?」

衙役不敢直視眼前這位年紀比他小太多的指揮使大人,隻是硬著頭皮道:「正是如此。」

他作為徐玄山的親近下屬,平日裡受了徐玄山不少恩惠,這會兒不管怎麼說,也得幫自家大人把好話說儘纔是。

陳朝來到大堂,隨口道:「把這幾年的存檔找來本官看看。」

衙役有些為難,輕聲提醒道:「大人,依著大梁律……」

徐玄山作為古山郡鎮守使,頭頂的上司是黃龍州鎮守使,陳朝雖然是左衛指揮使,同是鎮守使一脈,但對徐玄山冇有節製之權,依著大梁律,的確是冇有檢視檔案的權力。除非現在這位指揮使揣著鎮守使的公文,隻是鎮守使已經調任北境,做瞭如今的大將軍,大梁朝現在並無鎮守使。

陳朝平靜道:「要本官把聖旨拿出來給你看看嗎?」

聽著聖旨兩個字,衙役哪裡還敢說些什麼,隻是心頭驚駭,眼前這位指揮使傳言是皇帝陛下眼前的紅人,果真如此,如今這趟離開神都,估摸著真是帶著陛下旨意而來的,衙役不再猶豫,立馬點頭,小步跑出大堂,去庫房那邊找尋檔案,隻是他此刻也不由得給自家大人捏了把汗。

在大梁朝做官,誰褲襠裡冇有屎?今日要是這位指揮使鐵了心要找自家大人的麻煩,那估摸著自家大人是真的有些懸了。

雖說所謂的強龍不壓地頭蛇,但眼前這位有陛下的旨意在身,那可不是這個道理了。

衙役找來檔案之後,又給陳朝煮了一壺春茶,之後便候在一旁伺候。「別看著我,去郡城門口等你家大人,見了就讓他趕緊滾來見我。」

陳朝翻動手中的檔案,頭也不抬地開口。

衙役如獲大赦,趕緊跑出衙門,守在此地還當真不如他去城門口等著自家大人,這樣至少也能說明情況,讓自家大人早做準備。

……

……

一炷香之後,郡城門口,身著官袍的徐玄山騎馬入城,這位古山郡鎮守使生得高大,滿臉橫肉,看著不像是個鎮守使,反倒是像個占山為王的山大王。

他正騎馬入城,忽然在城門口看到熟悉身影,勒馬停下之後,有些不悅地看向那個衙役,「徐京,你不在衙門當差,在這裡做什麼?」

同樣姓徐,但和徐玄山冇有任何親戚關係的衙役低聲道:「大人,上頭來人了。」

徐玄山皺眉道:「胡說什麼,本官才從州府回來,柳鎮守使大人怎會在本官衙門裡?」

徐京苦笑道:「大人,是神都的大人,左衛副指揮使陳朝。」

聽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徐玄山一怔,這位年輕武官,如今在大樑上下的武官裡聲名之大,他自然也有所耳聞,當初得知這位年輕武官早早便獲了帶刀之權之後,他甚至還在私下裡發了幾句牢騷。

這般年紀便被陛下如此看重,真是讓人不解。

「仔細說說。」

徐玄山雖說看著五大三粗,但心思卻和外表不同,很是細膩,此刻他已經覺察到有些不對。

徐京低聲道:「那位大人好似有些不滿大人,一開口便是讓大人滾來見他,隻是好似身上帶著旨意,如今正在衙門翻閱檔案,大人要早做打算纔是。」

徐玄山聽到這裡,原本皺起的眉頭此刻才舒展一些,把心放回肚子裡的徐玄山麵無表情道:「看起來有些傢夥向上麵說了些屁話,惹得陛下不高興了。」

徐京有些膽戰心驚問道:「大人,陛下的旨意都下了,不是小事吧?」

徐玄山冷笑道:「陛下也要講道理,本官一冇謀朝篡位,二冇有貪汙受賄,難道陛下說殺便要殺了?」

徐京聽著這話,還是惴惴不安。

「走吧,讓本官去看看這位大梁朝名聲不小的武夫到底是什麼模樣。」

徐玄山拍馬入城,故意慢悠悠地溜達了一大圈,這纔回到鎮守使衙門前。

翻身下馬之後,這位古山郡鎮守使才緩慢走進衙門,來到大堂前。

此刻的陳朝早就看完這幾年古山郡的檔案,喝著那送來的春茶。

眼見這位徐鎮守使走進來,陳朝也冇有起身,隻是高坐在原本屬於徐玄山的座位上,居高臨下看向這位古山郡鎮守使。

徐玄山笑道:「之前便一直聽聞陳指揮使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武!」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徐玄山這一手,也算是做足了禮數。

陳朝皮笑肉不笑說道:「本官剛查閱了古山郡這些年的檔案,發現徐大人這些年當真殺了不少妖物,有這份功績,其實做個黃龍州的鎮守使都綽綽有餘了,怎麼還守著這一畝三分地不放?」

徐玄山佁然不動,隻是笑道:「在一任上做一任的事情,下官既然是這本地鎮守使,那自然而然便要為民除害,至於官職高低,則是不太在意,況且下官要是走了,新來的鎮守使如何對這一郡百姓,下官還真不放心。」

「不管怎麼說,有功績就應該要賞,有功不賞有錯不罰,可不是朝廷的行事風格。」

陳朝笑著說道:「等本官回神都,便給陛下上道摺子,好讓徐大人早日升遷。」

徐玄山皺起眉頭,他自然聽得出來眼前這話並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他一時間冇有說話,隻是等著陳朝的下文。

「本官一路走來,在古山郡內發現有所謂妖王出冇,怎麼冇看到徐大人的身影?」

提起妖王的事情,徐玄山也清楚,隻是平靜道:「山中妖王,自有這些散修去殺,下官自然樂見其成,有這精力,還不如去殺些無人問津的妖物,妖物本事大小不提,但吃起人來,都一樣。」

陳朝點頭道:「徐鎮守使還當真是憂國憂民,看起來鎮守使的位置該徐鎮守使來做纔是。」

這話裡麵的意思,就連傻子都聽得出來。

眼前的年輕武夫笑裡藏刀,似乎和傳言中有些不同。

但徐玄山轉念一想這年輕武夫過往經歷,又有些拿不準。

徐玄山皺起眉頭,有些不悅道:「不知陳指揮使帶來了什麼旨意,早些拿出來,下官也好接旨。」

陳朝搖頭直白道:「本官糊弄他們的,陛下冇有旨意在本官身上。」

徐玄山瞬間勃然大怒,「陳朝,你可知道假傳聖旨是什麼罪?本官若是上道摺子,隻怕你也要吃不著兜著走!」

陳朝起身,笑眯眯道:「徐鎮守使別這麼生氣,你就是這麼對待上官的嗎?」

「陳指揮使,你雖然官階比本官更大,但左衛和本官之間並冇有隸屬關係!」

徐玄山冷淡不已,隻是到了這會兒,他有些摸不清楚眼前的年輕武夫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

他隻是想著,自己是否有些把柄被眼前的年輕武夫拿住了,對方是來此要挾他要些好處的。

陳朝嘆氣道:「看起來徐鎮守使是不太歡迎本官了。」

徐玄山冷淡道:「陳指揮使若隻是路過,本官自當以禮相待,但若是陳指揮使要做個惡客,那本官也不是任人欺辱的軟柿子。」

陳朝點點頭,笑道:「是這個道理。」

「好吧,事到如今,本官也不和徐鎮守使兜圈子了,本官這次前來,是為了向徐鎮守使借一樣東西的。」

陳朝看向徐玄山,臉上笑意漸失。

徐玄山皺眉道:「陳指揮使要借何物?」

陳朝輕聲笑道:「要借徐鎮守使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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