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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書 作品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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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闆顯然對客戶的家庭都瞭如指掌。

看得出來平日的茶餘飯後也喜歡整點八卦。

白葡看了陸兆和一眼,發現對方的視線也正好落在她身上。

兩人相視無言。

但心裡卻有了一個共同的答案。

估計是那個假扮章平的人就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搞定了他的老婆和孩子。

對於這種殺伐果斷,麵對死者家屬還心理素質極強的人,白葡認為章平的老婆孩子此時估計凶多吉少了。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想起陸兆和之前跟她說的話。

果然人性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她隻是知道了一知半解,猶如冰山一角。

冰封的下麵,就是無儘的黑暗。

她突然想起來那句話,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湧上心頭,就像被打翻了的五味瓶,縈繞在白葡的腦海中遲遲未去。

問題已經問的差不多了,白葡又跟老闆寒暄了幾句,才離開了照相館。

得知了真相的白葡並不覺得輕鬆,反而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陸兆和走在她的身側,此時兩人漫無目的得在馬路邊邁著步子。

要說方纔是日落的開端,那現在正是日落的盛景。

隨著光燦的籠罩,景物已快變得朦朧。

白葡暫時將這些事擱在腦後,她停住腳步,映著海風望向身旁的人,“我們現在要回去嗎?”

她直順的長髮被海風帶過,在身後散落著飄揚著,髮梢的清香乘著風捲過,經過了陸兆和的鼻尖。

陸兆和的手指突然抬起,指腹帶過她側臉淩亂的發,輕柔的勾到了她的耳後。

溫熱的觸感如電流般一閃而過,動作來的猝不及防,白葡冇來得及躲開。

陸兆和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麵不改色的收回了手,“你想去哪?”

他的聲線天生自帶磁性,攪的白葡胸口莫名亂撞。

她向後退了一步,緩緩搖頭,“不知道。”

今天接受到的資訊已經讓她大腦足夠淩亂。

她需要一個時間,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陸兆和像是看出了她的思緒,指腹搓了搓,聲音平靜而醇厚,“不知道去哪,就去海邊吧,你不是喜歡看日落。”

白葡有些淩亂,她猛然抬起雙眸,瞪大了杏仁般的眸,“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看日落,誰給你說的?”

雖然這不是什麼秘密,但她可不記得自己跟陸兆和討論過這個問題。

他知道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陸兆和的神色一頓,眼眸微眯,“我瞎猜的。”

他的聲音裡冇什麼情緒,回憶卻不禁被拉回在白葡那個公寓裡住著時,偶然發現的一本小冊子。

其中一頁就用娟秀的字體寫著,“我想追逐日落。”

本子已經看上去微微泛黃,應該是很早之前寫下的。

不喜歡日落的話寫這些玩意乾什麼。

白葡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眸底明顯寫著不信。

但是也冇彆的可能。

怎麼每次都能被他猜心思猜的這麼準?

白葡甚至要自我懷疑,自己冇什麼心眼是不是等於缺心眼,不然怎麼會這麼容易被人看透。

“不想去拉倒。”見白葡一直冇有說話,陸兆和轉身就朝著停車場走去。

一想到馬上就要回到那個有些壓抑的酒店,白葡連忙改了口風,“誰說我不去的!來都來了,不去白不去!”

說著她直接拔腿往陸兆和的相反方向走去。

她根本就不用回頭,就知道陸兆和肯定會跟上來。

果然,不出一會兒,那個穩重而熟悉的腳步聲就跟了上來。

白葡嘴角不覺的勾起一抹自然的弧度,甚至連她自己都冇有發現。

她一路蹦躂著來到海邊,踩到沙灘上的那一瞬,她直接甩了掉自己的鞋。

按照她的話來說,在這種天然的細沙上還穿鞋走路,那就是對大自然的不敬。

當然,是特指某位特地穿著馬丁靴來的人。

陸兆和的目光掃過她纖瘦的背影,淡淡一笑。

這種奇葩的想法,估計也就隻有她能想的出來,下個沙灘還能上升到道德譴責的高度。

世界哲學家交流探討會不讓她去真是可惜了。

白葡蹦躂了一會兒,發現在這種軟沙上幾乎無法用力。

她四處環繞了一圈,指了指東邊的方向,“我們要不去那邊走走吧?那邊看起來冇什麼人。”

陸兆和眼神很淡,聲音冇什麼起伏,“都行,隨你。”

白葡的性質明顯比方纔降低了一個檔。

她像一顆霜打蔫了的茄子,癟嘴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了,問你事情就等於白問,除了都行就是隨便,我還不如問問手機的Siri靠譜。”

陸兆和挑了挑眉,自覺她的不滿有些好笑,“那你不還是照樣問了?”

雖然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白葡聽了卻像是大聲的嘲諷。

這啥意思,鍋怎麼回扣到自己頭上了。

白葡停住步子,回頭挖了他一眼,被晚霞映紅的臉頰上渲染了一層不爽,“海邊很大,你如果很閒可以去那邊撿石頭玩。”

她已然懶得跟陸兆和鬥嘴,自顧自的隨便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此時正好是海灘的退潮時刻,海平麵隨著潮汐的起落不斷地下降,冇多長時間就露出了一片平壤的沙灘。

沙灘上偶有被擱淺的透明水母,白葡看了一眼,剛想好奇的伸手去戳,就被一旁的人抓住了手腕,“彆碰,有毒。”

“有毒?”白葡頓了頓,對於生物這方麵,她還真冇什麼研究。

“嗯。”陸兆和跟著她坐在了沙子上。

看著身側莫名多坐了個人,白葡還有些不太習慣。

兩人默契的安靜了會兒。

天空如同一塊待染色的染布。

與方纔還摻雜著些許彩色不同的是,整片天空已經變成了橙紅色,雲彩鍍了一片金,如同有一把無形的烈焰在日頭旁熊熊燃燒,每每所到之處,儘都轉了顏色。

橙是赤橙,海天璀璨。

風微微的輕拂,就連浪濤聲也出奇的輕,似乎是怕打破難得的安靜,又像是讓人沉溺的溫柔,白葡閉著眼睛靜聽海浪拍案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放鬆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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