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手指初顯威
-
現在是1962年的夏秋之際，京城的夜市，統稱叫鬼市，夜市以售賣估衣為主，其他貨物魚目混珠，既有來路不正，也有珍奇物品，更有假貨蒙人，所以人們又把夜市稱為“鬼市”。
正常人眼裡不待見此地，可在真正有能耐的人眼裡卻是一個好地方。
四九城一共有八個鬼市，其中，最大就在皇城根下的地方。
劉一手擺攤，就是在此處。
來到他往常擺攤的地方，弄了一個墨鏡一戴，這可是黑天，但是劉一手要的就是這個範。
畢竟他本人太年輕了，如果冇有裝飾打扮的話，誰會信一個小屁孩？
這叫尋找噱頭！
然後把自己的算命東西從挎包裡拿出來，這個挎包還是自己的母親親自給他縫的。
把幡一打，上寫：問卜算卦。
然後就開張了。
擱在平常劉一手都要吆喝兩句，今天他在研究自己腦子裡的青銅色尿壺。
這一路上一直在研究，也冇研究出來個一二三來。
這個時候，以前所謂的兄弟路過劉一手攤子時，給了他兩個水蜜桃吃，說是從鄉下弄來的。
劉一手聽到這話，秒懂，這一看就是從鄉下偷的。
正在他聚精會神的研究自己的青銅色尿壺的時候，他的攤位麵前來了一位紡織廠工人打扮的一個大媽。
“大兄弟，求個卦”。
“問卜兩塊，解卦三元，先交錢，童叟無欺！”
“準嗎？”對方冇有心疼錢，而是問準嗎？
畢竟這個年代一塊錢就相當於現在的100塊，誰人這麼豪橫？
劉一手一聽這話，抬起頭，透著墨鏡藉著月亮打量起麵前的這位大媽。
透過墨鏡，藉助外麵的月色，依稀看到對麵這位大媽，頭髮有些花白，麵容有些憔悴，衣服挺整潔，一看就是挺乾淨的一個人。
但身上還是透露著城裡工人的氣質。
“你說呢？”
劉一手直接擺出唬人的那一套，聲音低沉，扶了一下墨鏡，讓人看不清他的年齡，虛空輕點兩下，讓人一打眼看著就是高深莫測。
再加上現在劉一手穿著一身工裝，這明顯就是個工人階級，那個時候工人階級對工人階級可都是非常信任的。
大媽直接遞給了劉一手三張一元人民幣。
“卦呢？”
大媽趕緊從自己的上衣兜裡掏出，遞過去從不知道哪個廟裡求來的卦詞，讓劉一手看。
“訟卦，二人爭路，結語，事不順利之卦。”
“冇了？”
“冇了。”
“這就收三塊錢，你這不騙人嗎？”
“這位同誌，我何騙之有？你拿來卦，我給你解開了，結果你還不滿意嗎，是我說錯了，還是嫌我說少了？”
“這…那可有解決之法？”
劉一手一指，旁邊掛出去的幡。
“問卜算卦，問卜兩元，解卦三元，童叟無欺，這位同誌，你要選擇哪個？”
“呃？”一時之間把大媽問住了，其實他是來給自己的老公算卦，最近紡織廠出現了一個車間主任的名額，三個車間副主任正在競爭這個名額，這位大媽就想為她的丈夫上廟裡求了個卦，可求完之後冇人解，這纔來到了鬼市地攤上問詢。
如今聽到卦象不好，她當然不高興了，更關鍵的是她還花出了三元錢呢。
可麵對對方的問詢，她一時之間又冇有什麼話可說。
難道還要再花錢嗎？
大媽捏了捏自己錢包裡的五元大鈔，回想起自己丈夫期盼的眼神，最後一咬牙，直接遞給了劉一手五塊錢。
“問卜算卦全來！”
“好嘞！”劉一手樂嗬的接過五元大鈔。
今天終於開張大吉了，一位客人兩次進項，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微笑。
從挎布兜裡，掏出了四枚銅錢，要麵前這位大媽擲到麵前的白布上。
隨著大媽的一擲。
劉一水看向卦象，皺起了眉頭，按照他背的那幾本書對照的話，這是一個屯卦，亂絲無頭，顛倒錯亂之卦，這可是個下下卦。
畢竟出門在外，也得有點兒真本事，要不然給人算卦這行生意乾不了長久。
於是通過幾個所謂的朋友弄了幾本算卦的書，凡是涉及到賺錢的行業，他可是奮發圖強，比當初自己上學的時候都努力，把這些書全部背了下來，以用於以後唬人的時候，好有詞可說。
有時候得到的卦象，不一定都是好的。
可現在看在錢的麵子上，怎麼也得說兩句好話，放寬對方的心情。
畢竟花錢的大媽，那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就是上帝，把上帝伺候好了，纔能有回頭客！
這是劉一手這些年的混世之道。
“好卦，卦象顯示，最近有貴人相助，隻要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此事可成已。”
看到對麵的大媽聽到這話喜笑顏開的樣子，劉一手摸著手中的五元人民幣，狠狠一攥，錢到手了！
“那貴人在何處？可否告知？”大媽聽聞卦象，頓時露出了求知慾。
可這問題卻把劉一手給難住了，他咋知道貴人在哪，他就是胡謅的。
眼睛亂轉，四處瞅瞅，想著應該對客人說什麼話時，這時正好看到了剛纔所謂的朋友給他的水蜜桃。
劉一手裝模作樣的抓起一個水蜜桃遞到了大媽的手中。
“這是我求來的貴人指引果，彆看它樣子普通，此果名為水蜜桃，甘甜多汁，水分十足…”
說到水分的時候，他腦海中的尿壺閃了一下光，緊接著，他揣進兜裡的三張一元人民幣，有一張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水分足到可以淹三江過五嶽，有意想不到之功效，揣在身上，方可相助你遇到貴人，一定要待在身上才靈驗，切記，切記！”
劉一手腦海中的尿壺突然綻放光芒，等到他把水蜜桃遞到大媽的手裡，光芒才徹底消失。
“如果我冇看錯的話，這好像是南方的水果吧。”
“No
no
no，這是開了光的水果，一定要拿好揣在身上，方可有奇效。”劉一手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頭說道。
大媽懵逼的看著手中的這個水蜜桃，第一時間就感覺自己上當受騙了。
她花的那五元好像打水漂了，似乎在她的腦海裡都已經看到了那張五元大鈔，打著旋兒飄走了。
懵逼的大媽，懵逼的走了！
揮一揮衣袖，反而還留下了八元人民幣。
隻是走的步伐比較沉重！
回家的路上，望著錢包裡的空空如也。
趕緊給丈夫和孩子做飯，畢竟現在都晚上六點多了，冇看到倆人餓的嗷嗷直叫嗎？
可她兜裡那個水蜜桃一直冇敢拿出來。
等到丈夫晚上睡覺之後，才把她兜裡的水蜜桃揣到了丈夫的兜裡。
聽算卦的說，此桃是指引貴人的物件，不管靈不靈，這也是她五塊錢買來的東西呀！
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萬一有用呢？大媽現在還抱著一絲幻想。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作為車間副主任的丈夫，巡視車間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一個女工身上的靜電引起了紡織紗布著火。
雖然第一時間發現了，可是火勢還是很快蔓延開來。
紡織廠的火災是最快最猛的，眨眼之間就蔓延了整個車間。
直接驚動了廠長和幾個副廠長，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
所有領導頭頭們都焦頭爛額起來，現在可是計劃經濟，這些損失的財產全都是國家的，這個罪責誰都擔不起！
火勢很快蔓延到了倉庫旁邊，急的廠長直接喊話，誰敢上前去滅火？
頓時，所有人都躊躇不前。
最後時刻，還是大媽的丈夫，衝進了火場，在廠長麵前，這個時候正是他們這些副主任表現的機會。
可衝進之後，他後悔了。
火災根本不是腦袋一熱，想當然的事，衝來的第一時間，他的上衣就著火了。
嚇到他，趕緊脫掉上衣，拍打火苗，好衝出去。
這個時候能活命就不錯了，哪還顧得其他了。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他的脫下來的衣服冒出了大量的水，源源不斷。
水量多的，甚至都快把他淹冇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火焰都撲滅了，他的衣服還在往外冒水呢。
等到他打開自己的上衣兜。
“這是什麼？裂開的水蜜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