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年桃林區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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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上京緩緩地伸出手,將一樣物品遞到了枃娍嬌麵前。
仔細一看,原來那是一張泛黃的符紙,紙上用硃砂繪製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化"字。
枃娍嬌滿心狐疑,不解地問道:
“這是何物?”
然而,沈上京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便隨意地將符紙甩了過去。
枃娍嬌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滿。他看著沈上京如此冷漠的態度,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無語”二字。
“此乃何意?”
枃娍嬌忍不住追問。
沈上京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感受,淡淡地迴應道:
“一隻鬼魂,竟妄想在仙界安然度日?若想過得好些,就把它帶在身上吧。”
此時此刻的沈上京與起初簡直判若兩人。最初,當他得知自己被枃娍嬌所救時,對她的態度還算頗為友善。但隨著瞭解的深入,尤其在知曉枃娍嬌來自地鬼一族後,他的態度驟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麵對沈上京這般變化無常的行徑,枃娍嬌氣得笑出聲來:
“哈?難道你擔心我會吃掉你養育的百姓不成?亦或是覺得我會加害於你?”
沈上京眼神冰冷,語氣生硬地答道:
“無論如何,鬼魂終究是鬼魂,本性凶惡,從頭壞到尾。”
枃娍嬌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他緊緊皺起眉頭,心中的怒火不斷升騰。
之前聽到他那個小師妹沈淵木說的那些話,就讓他氣憤不已。原以為救下了沈上京之後,自己的真實身份便不會再引起他人的反感和厭惡,但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這一切都令他感到無比噁心。
沈上京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明顯的厭惡之情,似乎對與地鬼族有關聯的"人"有著深深的成見。
麵對這種情況,枃娍嬌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憤怒,他將手中的符紙迅速收起,塞進自己的衣襟裡,並怒沖沖地對著沈上京喊道:
"我就還不相信了!冇了我你還能活過明天!?"
然而,沈上京並冇有理會他的質問,隻是冷漠地丟下一句:
"誰讓你多管閒事去和我合契的?"
說完,他便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去,彷彿根本不在乎枃娍嬌此刻的感受。至於他究竟要前往何處,無人知曉。
就這樣,枃娍嬌毫無緣由地遭受了一頓訓斥,整個人完全愣住了,低頭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之後,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突然間,他留意到地麵上有一個物品,於是走上前去彎腰撿起,仔細端詳起來。原來,這是一塊令牌,正麵刻著"樓主"兩個大字。
枃娍嬌麵無表情地將令牌翻過一麵,隻見背麵赫然寫著"沈上京"三個字。他不禁輕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
"哼……沈上京是吧……你給我記住了,咱們走著瞧。"
他將沈上京的令牌收入懷中,轉身踏上歸途,回到了那片幽靜神秘的落魂縣。
而沈上京,則悠然自得地返回了仙氣繚繞的仙宮。
這一年的仙界異常喧鬨繁華,想必仍是受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影響所致。仙界眾人的生活似乎也變得愈發閒適恬淡。
就在此時,他瞥見一個身影正朝自己徐徐走來。
"喲?太子殿下可真是稀客啊!"
隻聞其聲,便知來人正是他的三叔。沈上京微微眨眼,邁步上前。
"好久不見,三叔。"
三叔滿臉笑容地湊到近前,關切問道:
"怎會有空回來呢?先前不是還言說下凡界甚好麼?"
沈上京輕輕搖頭,緩緩答道:
"下凡界固然美好,但諸事纏身,忙碌不堪,反倒不如迴歸仙界,重拾太子身份來得自在。"
三叔聞言略感詫異,實未料到他竟會如此作答。
"莫非遇上何事煩擾?不妨與三叔道來。但凡有需,三叔定當竭力相助。"
沈上京嘴唇微張,遲疑片刻後終於開口詢問:
"三叔,您可知共生咒該如何破解嗎"
三叔聽到“共生咒”三字,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他迅速將手中的扇子塞進懷裡,然後難以置信地盯著對方。
“這……這不就是你爹孃當年遭受的惡毒詛咒嗎?你為何會突然問起此事?”
他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臉色大變,失聲喊道:
“難道……!你……!”
“我與一名地鬼族的‘人’互契了。那個傢夥……實在令人厭惡至極。”
他特意加重了“地鬼”二字的語氣,彷彿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憤恨。
三叔聽完之後,先是一陣茫然,但很快便笑了起來,
“哈哈,你平日裡甚少歸家,如今遇到麻煩事倒是想起家裡人了啊?”
沈上京迴應道:
“那可有破解之法?”
三叔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這……我對此也瞭解不多啊。”
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狡黠一笑,
“不如讓我見一見他如何?我倒想瞧瞧究竟是哪位女子如此有眼光,竟然相中了咱們的上京。”
沈上京眼見著三叔這副樣子,瞬間感到無言以對,丟下一句:
“他是男子。”
便匆匆離去。
隻留下三叔徹底愣住了。
“第一次見…這…”
枃娍嬌彷彿對自己的處境毫不在意,若無其事一般,剛剛回到住所便直奔樓後的桃樹而去,並在上麵呼呼大睡起來。
睡夢中的他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試圖翻身換個姿勢,但就在這時,沈上京的令牌卻不慎掉落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急忙伸手想要抓住令牌。
然而,由於身體無法控製地向前傾斜,他最終還是失足墜落。
事實上,不久之前,枃娍嬌已經收到了沈上京給予的符紙,如今他的身軀已與凡人無異,同樣能夠感受到疼痛。
重重摔倒在地後,他的臉部著地,劇痛難忍,隻能在地上不停翻滾。
三娘聞聲匆匆趕來:
"哎呀呀!笨死你得了!?怎麼冇把你摔死啊?"
儘管口中責備不斷,但她還是緩緩將枃娍嬌扶起。
剛剛站直身子,鮮血便從枃娍嬌的鼻中流淌而出。
枃娍嬌痛苦地捂住鼻子,□□道:
"哎喲...我天...摔下來怎麼這麼疼..."
"你不是鬼嗎?怎會感覺到疼痛?"
三娘疑惑地問道。
枃娍嬌疼得嘴唇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三娘見此情形,便不再多問,急忙將人拉入廳堂之中。
剛踏進門檻,那些從外地探親回來的女子們,一眼就望見了三娘身旁的枃娍嬌,頓時兩眼放光。
“哎呀呀!三娘子,你這又是從哪兒撿來的小姑娘啊?長得可真夠俊俏的呢!”
三娘輕哼一聲,說道:
“哼!這是我收的笨的冇了個邊兒的乾兒子。”
眾女子一聽說是個男子,都微微一愣,緊接著便鬨堂大笑起來。
其中一位大姐走上前來,對著枃娍嬌說道:
“小弟弟,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難道你打算靠著這張臉蛋兒來招攬客人不成?我還是頭一回見到有男人……”
三娘伸手推了那女子一下,嗔怒地罵道:
“誰讓你胡說八道的?小心爛了舌根!”
其他女人見狀,紛紛上前將枃娍嬌團團圍住。
柳永青好奇地問道:
“小弟弟,你家住在哪裡呀?我們以前好像從冇見過你呢。”
月寧也附和著說:
“對啊,小弟弟,你是剛搬到這兒來的嗎?”
江少姬:
“小弟弟長得怪清秀的,以後就會常見麵啦。跟著姐姐們以後帶你去看花燈會。”
枃娍嬌隻顧著自己的疼,就冇理會他們。把他們一把推開。
三娘見狀把他拉坐在凳子上
“你這個鼻子啊,怎麼還在出血啊。哪根骨頭斷了?”
柳永青懂得醫術她上前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說:
“他鼻子斷了。”
三娘:
“你怎麼能蠢成這樣還能給自己重創傷害。”
枃娍嬌第一時間想的是沈上京,隻有沈上京的血能幫他修複。但他又好強,畢竟他覺得沈上京不會幫自己,乾脆把鼻子一扭。
隻聽見清脆的“哢嚓”
聲,枃娍嬌的鼻子徹底廢了,剩下的時間呢都在止血。
過了好一會枃娍嬌的鼻子就被包紮好了。
枃娍嬌看著鏡中的自己,心想:
(太醜了吧…)
柳永青:
“你這些天先養傷吧,不要碰冷水。”
枃娍嬌聽後草草答應。
三娘突然看到枃娍嬌衣服裡的東西。
三娘:
“衣服裡藏的什麼”
枃娍嬌有些心虛地說:
"呃...這我撿的。"
三娘好奇地伸出手將令牌拿過來仔細端詳著,心裡暗自嘀咕道: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當她看清令牌上刻著的字時,不禁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
“你當官了?”
枃娍嬌連忙搖了搖頭,解釋道:
“冇有啊,這真的隻是我碰巧撿到的。”
三娘皺起眉頭,疑惑不解地追問:
“那你從哪兒弄來的……呃?!等等,樓、主?!”
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彷彿見到了什麼驚人的事情。
周圍的人聽到三孃的呼喊,紛紛圍攏過來,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盯著那塊令牌,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三娘迫不及待地將令牌翻了個麵,果然看到了上麵清晰可辨的“沈上京”三個字。
她頓時坐立不安起來,情緒變得異常激動。隻見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狠狠地踹了枃娍嬌一腳。
三娘瞪大眼睛,滿臉怒氣地吼道:
“你你你!你是想死嗎?!連樓主的令牌你都敢取!”
枃娍嬌一臉無辜地回答說:
“我說了啊~我是撿到的~”
三娘著急地跺著腳,語氣嚴肅地說道:
“你趕緊給我還回去!這東西非常重要!弄不好會惹來大麻煩的!”
然而,枃娍嬌卻滿不在乎地搖搖頭,倔強地說:
“我纔不要呢,明明是他自己丟三落四,怎麼能怪我。”
話音剛落,他迅速拿起一張陰森恐怖的鬼牙麵具戴到臉上,然後像一陣風一樣飛奔而出。
三娘並冇有去追趕他,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將令牌小心翼翼地收好。她甚至連門都來不及關上,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枃娍嬌在茂密的桃林中焦急地轉了好幾圈,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最後,他疲憊不堪地爬上一棵桃樹,打算就在這裡度過今晚。
而另一邊,沈上京早早就察覺到自己腰間的令牌不見了蹤影。
仔細回想一番後,他認為令牌可能是落在了雲年山上。正當他準備返回尋找時,恰好路過了主花樓。
坐在門口的三娘一眼就看見了沈上京,她立刻站起身來。與此同時,沈上京也注意到了三娘,並向她打了個招呼,表示問候。
沈上京:
“三娘?夜色已深,為何還在外逗留?快快關門歇息去吧。”
三娘聞言,趕忙走上前去,畢恭畢敬地將手中的令牌遞給沈上京,說道:
“這是我那傻兒子阿枃……也不知從何處拾得了樓主您的令牌,小婦人特來代他交還於您。”
沈上京微微一怔,隨即伸手接過令牌,低頭端詳片刻後,抬頭看向三娘,緩聲道:
“多謝三娘……前幾日之事,還是多謝令郎所救,我也就不再贅述了。時候不早,您也早些歇息吧。”
言罷,他又朝三娘點了點頭,便轉身準備離去。
三娘則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回到屋內。
房門並未關閉,屋內的燈光透過門縫灑落在門外的地麵上,彷彿給整個院子披上了一層柔和的輕紗,令人不禁心生暖意。
然而,此時此刻,另一邊的枃娍嬌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難以忍受的口渴和饑餓感襲來。
他迫不及待地摘下臉上的麵具,張大嘴巴拚命呼吸,但那種不適感依然冇有絲毫減輕。
正當他苦苦思索該如何緩解這種痛苦時,腦海中猛然浮現出音塵長老曾經說過的話。(四日之內必須互通一次,否則恐生變故)
想到此處,枃娍嬌的臉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然而,任憑枃娍嬌如何不情願,他都無法抑製內心對沈上京的執念。他用力地搖晃著腦袋,試圖將那些紛亂的思緒拋出腦海,但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一隻可愛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到河邊,準備俯身飲水。枃娍嬌的目光漸漸變得猩紅,彷彿燃燒著一團怒火。
他緊緊抱住自己的頭部,痛苦地掙紮著,似乎再也無法承受這種折磨。
突然間,枃娍嬌像發了瘋一般,猛地向前衝去,想要抓住那隻兔子。
由於速度過快,加上距離較遠,他一下子跌入水中,原本包裹著鼻子的絲布也隨之掉落。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他身上那件青色的衣裳。
可是,枃娍嬌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然拚命地朝著兔子撲去。
那隻兔子敏捷地側身一閃,輕易地避開了他的攻擊,然後迅速轉身逃竄。
枃娍嬌豈肯罷休,他再次撲上前去,全然冇有注意到沈上京送給他的那張符紙已經悄然滑落。
此刻,一個年幼的孩子走了過來,口中還喃喃自語著,似乎在找尋著什麼東西。
"兔兔……我的兔兔。"
原來,這隻兔子正是這個小孩所養的寵物。
而此時,兔子早已落入枃娍嬌的手中。兔子驚恐萬分,拚命掙紮著,四隻爪子胡亂舞動。
枃娍嬌的利爪無情地刺進了兔子柔軟的身軀,頓時,兔子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吱吱吱"的聲音響徹四周。
就在這時,小孩突然尖叫了一聲:
“兔兔!我的!”
聲音尖銳而刺耳,彷彿能刺破雲霄一般。
枃娍嬌緩緩地轉過頭來,隻見他滿臉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流淌而下,模樣甚是可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詭異,緊接著,他竟然又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小孩完全驚呆了,他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之中。
而原本被枃娍嬌緊緊抓在手中的兔子,則趁機掙脫出來,迅速逃離了現場。
看著眼前的一切,人們不禁心生疑惑:
(枃娍嬌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他真的打算吃掉這個可憐的孩子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迎來了黎明時分。然而,枃娍嬌卻徹夜未歸。直到一個村民偶然間路過桃林時,才發現這裡似乎發生過一場不同尋常的事情。
與此同時,地主得知自家孩子昨夜失蹤的訊息後,頓時心急如焚、慌慌張張地趕了過來。
可當他們到達事發現場時,卻隻看到了一攤血跡、一隻鞋子以及一張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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