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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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另一個，自己？語義飽和？黑羽快鬥一怔。盯著一個字看，越來越覺得陌生的現象叫語義飽和，但是，盯著一具認識人的屍體看，看久了會覺得陌生是什鬼啊？！‘不速之客’是在用筆記本打草稿，應該是打算先整理出來一篇信，再抄寫在信紙上，所以這篇草稿並不避諱修改，屍體那幾句就有反覆修改兩三遍的痕跡，對方似乎在想一個合適的措辭。這種話根本冇有合適的措辭吧。黑羽快鬥默默吐槽了一句，繼續往下看。對方苦惱地表示明明家的傢俱設施和佈局一樣，但總是會突然有一瞬間感到無比陌生。又列了一些用分號隔開的例子，充分展示陌生感：書桌上的東西擺得並不順手，書櫃上也有很多自己看一眼就覺得無聊的書籍，衣櫃更是有很多低品位的衣服，音樂課的樂器也不翼而飛、隻剩下樂譜，連喝杯咖啡都要在廚房翻找許久才能找到杯子和咖啡。草稿冇有寫完，到這便戛然而止，蔓延出了一張半紙的空白，第二頁有一句提前寫下的結束語：【--先生是位優秀的偵探，想必一定能輕鬆解決在下的疑問，期待您的回信。】看著看著，黑羽快鬥逐漸：“……”暫且不提整封信都禮貌謙遜，結尾卻隱隱有些不對的問題，隻說那些表示陌生感的例子，‘家的衣櫃有很多低品位的衣服’？哪低品位了！他的衣櫃不就是一些藍白色的水手服和黑白色的女仆裝還有配套的必要襪子嗎！不就是一些正常女孩子穿的清純款和禦姐風裙子嗎！衣櫃有這些不是很正常嗎，不懂得欣賞美的傢夥！不懂魔術魅力的傢夥！黑羽快鬥嘀咕了幾句，把[國語課本]、[報紙]和[信的草稿]並列擺在一起。它們是靜默的證物，無聲地勾勒出‘不速之客’的形象：對方是一位有底線、有正常三觀和相對較高道德感的年輕人，是課程有音樂課的學生。這場霸道的不告而來不是對方的計劃，是他們雙方都錯愕的意外。推測出這一點的時候，黑羽快鬥抽出一支羽毛筆，點著國語課本上的鮮豔字跡陷入沉思。按理說，在推測出對方也不知情時，現在黑羽快鬥應該下降敵意，哪怕隻是下降一點點。但是黑羽快鬥冇有。因為，從一開始，黑羽快鬥就冇有升起過‘敵意’。他情緒最波動的時候，是最開始剛醒來發現周圍到處都是對方留下的陌生痕跡和猜測對方可能是魚妻的時候，情緒是偏‘驚詫’的。之後，中森青子帶著真相的霧氣殺到，黑羽快鬥抓著虛無縹緲的霧氣，情緒下落為‘有些詫異’，重點自然而然地轉為了‘調查真相’。這段過程中，因為‘怪談女衛生間’和‘衣櫃的低品位衣服’而產生的羞憤，都比基本冇有的敵意濃厚幾百倍。這不對勁，他為什對一位不告而來拜訪了自己身體的不速之客冇有敵意？黑羽快鬥皺起眉尖，點著羽毛筆沉思。一聲溫柔的呼喚從講台上傳來，“黑羽同學。”國語老師站在講台上，在黑羽快鬥下意識抬頭的時候，她先溫柔似水地道歉，“抱歉，打擾到你思考人生大事了，黑羽同學。”“不過這節課快下課了，再不提問你就要拖堂，所以很抱歉，可以站起來回答問題嗎？”她笑盈盈的，眼睛彎起，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在場的同學卻齊齊地打了一個寒顫，立刻低頭裝死，紛紛恨不得把自己真的紮進課桌當鴕鳥。黑羽快鬥簡單翻譯老師的話：走神了一節課，想好怎死了嗎，親愛的黑羽同學？他迎著撲麵而來的殺氣站起來，默默地抖肩除去寒意，若無其事地叫了一聲，“老師。”“你覺得《鏡》中，我在走廊的鏡子上看到的是什呢？”國語老師露出和藹的微笑，“請回答。”《鏡》？黑羽快鬥在記憶中快速翻找這個關鍵詞，成功找到了村上春樹的《鏡》，想起國語老師指的是主人公在深夜的走廊上看到了一麵不應該存在的鏡子，和鏡中的自己對視，卻發現鏡像會自己動的篇幅。“我覺得我在走廊上的那麵鏡子中看到的，是……”黑羽快鬥毫不遲疑地回答，回答到一半，他的餘光處突然飛逝過一抹漆黑，他下意識微側首看了一眼，口中不停地繼續說，在看清那抹漆黑的時候，才戛然而止。那抹漆黑是一隻烏鴉，是早上見過麵的那隻烏鴉。它佇立在近處的建築物上，眼睛是幽幽的紅色，直直地盯過來。在它的身上，黑羽快鬥冇有感覺到中森青子所描述的‘惡意’，他截斷即將脫口而出的答案，也不隻是因為那隻烏鴉，還因為窗戶。現在是上午，偏白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教室。如果是在光線暗淡或者教室亮度比外麵亮度高的時候，玻璃窗上會倒映出教室內人的影子，現在外麵的太陽相當燦爛，玻璃便上冇有任何人的倒影，也冇有黑羽快鬥的倒影。有靈感在腦海中一閃而逝，黑羽快鬥盯著空無一影的玻璃窗，重複國語老師剛剛的問題，“在鏡子上，我看到的是什？”他抓住了那抹一閃而逝的靈感，於是種種‘線索’蜂擁而來。那封信的苦惱是‘有時會覺得家陌生’，聯係上下文的語義是‘自己家’。報紙上寫著的是‘為什是我，為什是黑羽快鬥？’，這句話可以理解為兩個人，也可以理解為一個人的兩個稱呼。早上醒來時，身上那些利器的位置又古怪又熟悉，是隻有經常在身上藏東西的人才能恰到好處地藏在那的位置。中森青子察覺出了異常，卻不覺得昨天的黑羽快鬥並非本人，‘不速之客’也能熟練地預判中森青子。以及。黑羽快鬥本人對‘不速之客’冇有升起過負麵情緒。線索匯聚成了河流，黑羽快鬥站在河流的中心，感受著衝擊力，他和空無一物的玻璃窗對視。“鏡子的，是……”他張了張嘴，無法說出後半句話。另一個，自己？(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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