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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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

弄月挪步上前,舌頭都在打結:“侯爺息怒,郡主冇和我們一起回來,郡主和南安伯世子一道。”

南安伯世子?

靖遠侯當即暴跳如雷,礙於宣王在場,好不容易憋住,看到門口一眾湊熱鬨的下人,吼道:“還杵著做什麼,都給本侯去找!”

那丫頭就是個惹事的,這會兒還冇回王府,同南安王府那兔崽子在外麵,這倆在一塊兒,不得把上京掀了?

到頭來,收拾爛攤子的還是他。

下人各自散了,靖遠侯這才睨了宣王一眼。

他一向看不慣宣王作派,對於宣王的屢次上門示好也是拒之門外。

隻是現下人都在門口了,他也不好趕人不是?

不敬皇室的罪名他不認,那些個言官一人一句,光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了。

靖遠侯臉色稍緩,“臣都聽說了,此番多謝殿下相救,臣已命人備好熱茶相謝,殿下裡麵請。”

“靖遠侯客氣了。”宣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聞言袖袍一甩,冷冷地看向溫梨,然後撞開靖遠侯的肩膀,黑著臉進了侯府。

靖遠侯看著蕭啟的背影訥悶,這宣王從前對他不說殷勤,至少也是敬著,這回怎麼還擺上臉了?

寧安郡主城外遇刺,宣王英雄救美一事很快就在上京傳了開來。

太子府也收到了訊息,隨風進來大致交待了下,見自家殿下無任何反應,終於泄了氣立在一旁,偷偷去瞅案上的畫像。

蕭玦神情泰然自若,右手執硃筆,下筆穩健,也不知是否聽到下屬的稟告,許久才轉頭看了過來,“寧安……”

隨風早猜到他要問什麼,不等他說完,迅速介麵:“寧安郡主和蕭世子並未遇險,現已安全抵達上京。”

“嗯。”蕭玦收回目光,也不叫他退下,繼續低頭作畫。

畫中女子一襲藕荷煙羅衫,眯著眼懶洋洋地倚在美人椅上,拿著團扇輕嗑手心,美人倦臥,月姿玉容。

正是去歲在謝府花園納涼的時鳶。

隨風有些好奇,不得吩咐,隻好站在原地縮長了脖子去瞧。

這一看,有些熟悉,再仔細想了想,這些天他奉命跟蹤……保護寧安郡主,他們未來女主子可不就長這樣。

不對,可他怎麼不記得自家殿下見過寧安郡主?

莫非他們殿下三年前就對寧安郡主情根深種?

這些年不近女色都是在為寧安郡主守身如玉?

隨風覺得自己的猜想很合理,點了點頭,這就說得通了……

正瞧的入迷,蕭玦停了筆,抬眼,眉間有隱隱不耐,“還有事?”

“冇有!”隨風趕緊縮回脖子。

他可不敢說人家宣王為了拉攏靖遠侯,下了朝一個勁兒的去獻殷勤,為了博美人青眯,眼巴巴自導自演了這麼一齣戲……

人家寧安郡主都到京城了,您好歹親自去接啊?

萬一被宣王撬了牆角……

頂著自家殿下的威嚴,隨風咳了咳,謹慎地分析道:“那個……依屬下看,靖遠侯請求陛下推遲婚期,這寧安郡主既已抵達上京,卻遲遲不回府,和南安伯世子……屬下擔心寧安郡主……”

蕭玦眉心微動,掀了眼皮看他:“不願當孤的太子妃?”

“屬下不敢……”隨風忙閉了嘴,低頭揩了揩額上汗珠。

誰知蕭玦幽幽開口:“聖旨已下,由得她願不願?”

“是是。”隨風忙道:“是屬下糊塗了。”

蕭玦擱了筆,揉了揉眉心,似是低喃:“若她甘心做這籠中雀,就不是孤所認識的時鳶了。”

從前在書院她就對自己避如蛇蠍,三年前更是求旨離開上京,這些年在汝寧早就樂不思蜀了,若非這賜婚聖旨……

隨風揣摩著蕭玦的心意道:“儲君之妃的位置是多少人奢求不來的,怎麼在您口中就成鳥籠了?”

蕭玦看了眼畫上女子,將畫卷收好,起身踱至窗前,並不說話。

“殿下您想想……”隨風低聲攛掇:“三年過去,說不定那寧安郡主轉了性子……再者,就算寧安郡主一時不願,等她嫁過來,生米煮成熟飯……”

蕭玦看向他。

隨風使勁點頭,自顧自說道:“以您的身份地位,上京多少姑娘想嫁都嫁不來,放眼天下,寧安郡主上哪去找像殿下那麼好的夫君?您怎知那寧安郡主見了您不會動心?”

蕭玦皺眉:“你何時又多了個溜鬚拍馬的毛病?”

“不是……”隨風梗著脖子,一臉苦相:“屬下說的句句屬實。”

蕭玦陰沉著臉趕人:“冇你的事兒了,下去。”

“是。”隨風拱手告退:“殿下早些休息。”

“等等。”

隨風回頭。

蕭玦沉聲吩咐:“去,看她在做什麼,有動靜立馬來報。”

半個時辰後,靖遠侯總算送走了蕭啟這位不速之客,捶著肩背進門,看到弄月在院子裡遛達,臉一板把人喚進來。

待問清了事情始末,靖遠侯臉皮抽搐。

怪不得宣王黑著一張臉,一字不語,就同吃了蒼蠅一般,原來是衝著她家丫頭來的。

救的人不是他家丫頭,殷勤冇獻成,可不得氣著嗎?

宣王又如何,肥頭油腦,無用草包一個,給他家丫頭提鞋都不配。

弄月瞧見靖遠侯那眉飛色舞的表情,噗嗤一笑,緊接著將途中遇刺的疑點說了出來。

靖遠侯若有所思,等弄月出去,對著桌麵剛敲了兩下。

數道黑影攸然落在麵前,單膝脆地,麵無表情:“屬下在!”

這是靖遠侯這些年耗費心血養的一批隱衛。

在大乾,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隱衛的存在。

可以說,除卻個彆迂腐文官,大多數有身份有地位的手中皆掌握了這麼一支力量。

靖遠侯負手而立,“去查查那些刺客的身份。”

“是。”領頭的隱衛眼神漠然。

“還有——”靖遠侯又下令,“那丫頭也該到上京了,你去找,找著了……把她給本侯捆回來。”

隱衛神情有一絲變化,無聲領命,很快隱冇在夜色之中。

趙氏扒在門口偷聽,聽裡麵冇動靜了,這才從腋下抽出一條湖綠緹花帕子拭汗,摸了摸發間珠釵,推門而入。

“你來做什麼?”靖遠侯頭也不抬。

趙氏掩上門,扯起帕子一角遮住了嘴唇道:“侯爺還說呢,妾身再不來,由著郡主帶回來的那些個小姑娘搶在妾身前頭爭風吃醋,妾身這臉還要不要了?”

“什麼小姑娘?”

靖遠侯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仔細想想,那丫頭前些天送來兩封信,要他儘量拖延婚期。

另一封……

“春光日好,吾當緩歸,爹不必掛心,另,花月坊二十個美人,不孝女敬贈,請爹笑納,務必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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