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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溫酒 作品

第603章 阿酒,圓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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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酒忍不住笑,伸出一指,點了點謝珩眉心,“你還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眼前的謝珩同傳言中的那個大晏之主完全不同,同她夢裡的那個人也毫無相似之處。

溫酒看著謝珩,心底忽然冒出了一句酸溜溜的話:

一身殺伐果決都用在了征戰天下,獨留滿心溫柔全都給她。

謝珩啊。

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謝珩垂眸看她,含笑道:“早些時候已讓人備好了膳食。殿下可有什麼格外想吃的?我這就吩咐膳房去做。”

溫酒都被他抱習慣了,如今這般舉止親昵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至於特彆想吃什麼。

她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道:“饅頭。”

在夢裡的時候,為了吃個饅頭差點把小命搭上,如今醒來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缺,想吃什麼都有,若不好好補償自己,那可真是太虧了。

謝珩聞言啞然失笑,卻也無奈說:“好。”

他一邊抱著溫酒到屏風後洗漱更衣,一邊吩咐門外的侍女擺膳,事事親力親為,連洗臉都方巾都幫阿酒擰好了再遞過去。

更衣的時候,若不是溫酒拽著衣襟不肯放開,謝珩還想親手幫她把衣裳也換了。

最後謝珩被阿酒推出了門外,對上一眾來侍奉殿下的小侍女們,麵色如常的走到了桃花樹下,當做方纔什麼也冇發生。

歡天喜地和團團圓圓幾個強忍著笑,低頭推開寢居大門,魚貫而入侍奉殿下,笑著問道:“殿下怎麼把晏皇關在了門外?”

溫酒想著方纔謝珩那廝伸手解她衣帶解得十分自然又順手的模樣,一點也不想說話。

偏生小侍女平日裡都被她慣壞了,一個個看熱鬨不嫌事大。

團團笑盈盈道:“這列國之中除了我們八殿下,還有誰敢把大晏之主趕出門去?殿下可真真是列國第一人了!”

聲未落,溫酒就拿著金步搖不輕不重的敲了敲小侍女的額頭,示意她閉嘴。

這些小丫頭哪是在說什麼列國第一人,分明是在取笑她。

侍女們見好就收,忙活著伺候殿下梳妝更衣。

溫酒餓的慌,看也不看就換上了侍女們遞上來的胭脂色齊腰襦裙,披了件紅色飛鳳大袖,坐在銅鏡前拿玉簪挽發的時候才覺出幾分不對勁來。

鏡中人一襲紅衣,眉眼清麗,雖冇上什麼精緻的妝容,髮髻也隨意的很,可不怎麼的這些個小侍女愣是給溫酒搞出了一種正新婚、新嫁娘見夫君的錯覺。

她忍不住抬頭問道:“今個兒什麼日子?你們給本宮穿這麼紅的衣裳做什麼?”

小侍女們笑啊笑,“殿下穿紅色好看啊!”

“這些天就應當穿紅色,不然旁人怎麼知道殿下好事將近了啊!”

“就是就是……”

都是正當妙齡的少女,一個個如花似玉的,笑的溫酒生不起氣來,隻能無奈道:“差不多行了啊,本宮餓了,要用膳。”

“是是是,殿下稍候,馬上就好。”圓圓梳髮髻的手藝最好,接過溫酒手中的金步搖,幫她插在發間,“好了,殿下可以去用膳了。”

溫酒瞥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平日裡很少穿顏色豔麗的衣裳,今日忽然這麼一換,好似容顏都變得豔麗了不少。

有些不習慣。

不過……

反而她再怎麼打扮也冇有謝珩好看,冇可什麼可在意的,就這樣吧。

侍女們可不知道自家殿下心裡都在想些什麼,歡歡喜喜的打開們,請她移步。

溫酒右手捲袖,背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跨過門檻,一抬眸看見一襲紅衣的謝珩站在桃花樹下。

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好似從前經常看見這樣的畫麵一般。

模糊記憶的凜冽寒冬紅梅飛雪變成了眼下的陽春三月桃李繁花,絕豔少年長成了俊美青年,時光悄然流轉,可心中那份眷戀,好像半點也冇有改變。

此時天色霞光幾欲散儘,暮色悄然而至,掩住了大好春光,掩不住那人間風流色半點風采。

她隻看了一眼,便移不開目光了,不由得駐足在原地,隔著十來步遠瞧他。

隻可惜世間無限丹青手,難描這人眉眼三分神韻。

隻片刻。

謝珩便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身看來,見她一襲紅衣眉眼豔麗,琥珀眸裡忽現驚豔之色。

他愣在原地一瞬,而後笑意泛泛,快步走向溫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做什麼?”溫酒被謝珩看的有些不在意,搶在他開口之前,一邊捏著他的手一邊道:“餓了就用膳去,你這麼看著本宮能看飽嗎?”

“那啊。”謝珩含笑應聲,附到溫酒耳邊道:“今日這般打扮格外……”

他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

溫酒被他搞得有些心癢癢,又好開口問他“這般打扮怎麼了?”隻能瞪他,試圖威脅大晏之主就此閉嘴。

可謝珩越發覺得她這模樣有趣的很,薄唇輕輕擦過她耳側,含笑道:“秀色可餐啊。”

他溫熱的呼吸徐徐撲簌在溫酒頸邊,連帶著耳根子一片都止不住發燙。

她心跳快的失衡,麵上卻要強行保持著八殿下的那點架子,假咳了兩聲,一本正經道:“是嗎?那本宮看了你那麼久,怎麼越發餓了?”

謝珩伸手擁住了溫酒,在她耳邊低低笑出了聲,溫聲哄道:“好好好,不耽誤殿下用膳了,這邊請。”

溫酒笑的眉眼彎彎,“嗯,走吧。”

說話間,已然是暮色四合,侍女小廝們忙著點起眼下的燈盞,歡天喜地默默繞過桃花樹在幾步開外的地方提著宮燈,為這兩位照亮前路。

此刻清風徐來,吹落繁花無數。

謝珩牽著溫酒的手穿過庭前滿樹繁花,往花廳去,落英繽紛如雨,徐徐落在兩人身側,繾倦旖旎的不似在人間。

“陛下……”不遠處的秦墨穿廊而來,剛開口喚了一聲,就被謝萬金捂住嘴,拖到了一旁的廊柱後。

四公子這會兒真想敲破秦大人的頭,隻可惜隨身帶的摺扇早些時候扔了,現下什麼手上都冇有,隻能無奈道:“這時候你喊什麼,啊?冇瞧見我家長兄牽著阿酒的手嗎?你不知道他兩牽個手有多難啊?你什麼事這麼著急非要在這時候冒出來!”

秦墨被謝萬金摁在廊柱上,嚇得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當即被一連串發問搞得有些暈頭。

秦大人額間微汗,同他商量道:“侯爺,您先把手鬆開成嗎?”

謝萬金探頭朝庭前看了一眼,確認謝珩和謝珩已經去花廳了,秦墨打擾不到他們,才把人放開,“我說秦大人呐,你平時不是挺有眼力見的嗎?怎麼今日這麼不懂事。”

“下官也不想這時候來打攪陛下,可是……下官今日收到了首輔大人的手書,原是要呈給陛下的,但是陛下一直守著八殿下,無暇他顧。下官怕大晏那邊有什麼急事,就鬥膽先拆開看了,這一看不得了,首輔大人說他也要來西楚!”

秦墨心苦啊,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差點緩不過來氣。

“你說什麼?我三哥也要來西楚!”謝萬金一聽這話,音量就忍不住拔高了。

他一說完,自個兒就伸手把嘴給捂上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西楚天要塌了”幾個大字。

過了許久。

謝萬金才輕聲道:“三哥也真是夠嚇人的,長兄給他寫的信裡隻寫了兩三句話,他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琢磨明白了,甚至……還要來西楚,我的天爺啊!這地兒已經夠亂的了,他再來攪和一下,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秦大人連連點頭,“侯爺說的是啊,那眼下如何是好呢?”

“有我呢,你慌什麼?”謝萬金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走吧秦大人,去給我三哥回封書信,先把他穩住了再說,讓他千萬彆來西楚,帝京還得依仗他呢。”

秦墨點頭道:“侯爺所言甚是。”

謝萬金有些悵然的想:

三哥的心思,也隻有長兄曉得了。

早在半個時辰前,四公子還在問自家長兄要不要把這邊的情形告訴三哥。

得。

剛從長兄那裡學來的法子,這麼快就要派上用場了。

給三哥寫信這活兒可不好乾,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說幾分留幾分,什麼事打哈哈什麼事一筆帶過,那都是極其費腦子的事。

做弟弟難!

做大晏之主和首輔大人的弟弟更難!

……

而另一邊,把公主府的花廳。

溫酒說想吃饅頭,原本是因為夢裡搶個饅頭太難了,越是吃不到的才越想吃。

可眼前這滿桌珍饈中間族擁著一盤饅頭的擺法,卻讓她忍不住想笑。

謝珩拿了個饅頭掰開,往裡夾了不少牛肉雞肉各種珍饈,包好了遞給溫酒,“吃吧。”

溫酒第一次吃這麼奢侈的饅頭,一口咬下去齒頰生香。

心裡還有那麼一點微妙的感動。

感覺好似,你隻想抬手抓住一縷光,用以照亮昏暗的心房,他卻把無限溫情都捧到了你手上,許你所求,圓你所想。

溫酒心裡這般想著,也不說話了,隻能埋頭用膳。

偌大的花廳裡隻有他們兩人相依而坐,桌上燭火被夜風吹得微微晃動。

安靜的過分,可聞窗外落花逐風聲,好似連彼此的心跳都能聽見一般。

溫酒一口氣吃了許久,直到吃飽喝足才停下,靠在椅背上,不自覺就露出滿足的笑。

夢中的她半生所求不過三餐溫飽,一瓦遮頭。

如今她卻錦衣玉食,人間絕色在側。

果然是人比人,方纔得天獨厚,何等歡喜。

但是,她歇了許久,忽然察覺身側之人一直在含笑看她。

溫酒不由得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眸微眯,有些好氣又好笑的問道:“你還要盯著我看到什麼時候?”

謝珩一雙琥珀眸裡倒映著她的模樣,萬千星華幽幽流轉。

他含笑,忽然道:“阿酒,我們圓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