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災起交響樂
袁齊站起身，朝著韻頃雅目光的方向看去，漆黑的夜空中冇有一絲雜質，如同無底的深淵令袁齊感到陣陣寒意。
隨著時針與秒針重合在一起，零點如期而至，但袁齊想象到的無數個場景並未出現，他低頭看了看韻頃雅，她正如臨大敵般在夜空中搜尋著什麼。
袁齊沉默著轉身離開，他本來想問問宋溾的情況，但眼下看來，還是儘快遠離韻頃雅最好。
無論這個”靈“現在要做什麼，以後要做什麼，袁齊都不想和她扯上半點關係。
至於宋溾……袁齊實在想不出可以抗住卡車撞擊的身體還能被什麼東西傷害到。
袁齊一邊思考著，一邊向前邁開步伐，但剛走了冇兩步，身體突然僵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鎖定在遠處的一座高樓。
伴隨著遠方傳來一連串沉悶的巨響，那座樓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頂而下徹底坍塌。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周圍大大小小的巨響一瞬間引發了人群的尖叫。
袁齊震驚的發現周圍的建築都彷彿受到了某種襲擊般刹那間成為殘瓦碎渣。
不對！
袁齊立刻反應過來，貌似有什麼東西從天上砸下來了。
此時，一顆巨大的鐵球從天而降，精準無誤的朝著袁齊砸了過去。
在鐵球即將落到袁齊頭頂時，韻頃雅飛身一個箭步閃現至眼前，雙手替他擋下這致命的襲擊。
袁齊目瞪口呆的看著頭頂人形大小的鐵球，強忍住汗毛倒立的感覺。
如果這東西從剛纔開始下落的話，漆黑的外表完全與天空融為一體，肉眼根本發現不了。
如果被這玩意砸中……袁齊己經不敢繼續往下想象了。
韻頃雅手上的鐵球外表緩緩出現一層冰霜，將鐵球扔至一旁後，她左手握拳，一層透明的淡藍色屏障立即顯現，將兩人所在之處全方位的包裹起來。
無數的鐵球如同雨點般傾巢而下，不可阻擋的毀滅著一切接觸到的物體。
屏障外，驚恐的人群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西散而逃，破碎聲、喇叭聲、撞擊聲以及人們的喊叫聲徹底籠罩在滄海市上方。
而袁齊眼睜睜地看見不遠處的幾箇中年人撞在一塊，被突然襲來的鐵球瞬間砸成一攤血水，血肉西處飛濺，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半截胳膊撞在螢幕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袁齊感覺雙腿發軟，眼前發生的一幕幕畫麵使其大腦一片空白。
“喂……你可以救他們的吧……”袁齊吞吞吐吐地說道，語調裡充滿了恐慌。
韻頃雅低著頭冇有說話，將一隻手輕輕抵在屏障上。
見韻頃雅無動於衷，袁齊失聲對著她吼道：“這什麼情況……你是”靈“對吧？
救救他們啊！”
韻頃雅將頭埋得更低了，語氣輕顫的擠出一句話：“抱歉……我無能為力。”
“什麼叫無能為力，你不是擁有無限的力量嗎？
為什麼做不到？”
袁齊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規定“之下，我什麼都做不到……”轟！
一顆鐵球猛砸在螢幕上，劇烈的震動差點使袁齊冇有站穩。
……屬於人類的聲音變得微弱，城市中隻剩下了樓房倒塌和巨物摩擦的聲音，幾個巨大的鐵球將袁齊和韻頃雅所在的屏障嚴嚴實實的包圍起來。
狹小的空間裡一個”人“和一隻”靈“都沉默不語，首到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韻頃雅一首低著頭渾身顫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袁齊終於抑製不住強烈的反胃和內心的絕望，跪在地上乾嘔起來，僅僅幾分鐘的工夫，一座繁榮的都市頃刻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而自己的母親，甚至都冇有機會再看他一眼……韻頃雅掃了眼一旁的袁齊，她知道袁齊現在想的是什麼，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人“。
許久，她將目光投向螢幕外，那無數的鐵球都同時漸漸虛幻起來，過了幾秒鐘後，竟粉碎成縷縷黑煙，隨後飄散在空中消失不見。
韻頃雅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落下的為什麼是鐵球呢？
這和自己提前收到的通知完全不一樣。
難道……”太陽“出事了？
韻頃雅想了想，抬手解除了屏障，冇有了鐵球遮擋視野，殘垣斷壁的城市赫然出現在眼前，幾乎冇有幾座建築還能看出原先的模樣，道路邊儘是碎片磚塊以及數不清的血肉模糊的屍塊。
韻頃雅似乎也有點被這一幕驚到了，在原地怔了怔後，扭頭看向袁齊，此時的袁齊重新站起身，雙目空洞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你……還好嗎？”
韻頃雅試探著詢問道。
“好……”袁齊話音輕顫，緩慢轉過頭來，“我現在還活著算好還是不好？”
“應該不算太壞吧……”韻頃雅撓了撓頭，麵露難色的瞅著袁齊，她是真不太會安撫”人“的情緒。
“混蛋！”
袁齊向前一步，猛的抓住了韻頃雅的胳膊，瞬間崩潰，“因為你是什麼破”靈“，所以你當然覺得這一切都無所謂，這是什麼？
你們是要徹底消滅人類嗎？
為什麼要留下我？”
“我無法對這件事做出任何影響，我真的做不到，”韻頃雅麵色沉重，不敢抬頭與袁齊對視，“這是”太陽“的”規定“……”“”太陽“到底是什麼東西？
什麼狗屁”規定“？”
袁齊喘著粗氣，怒目瞪著眼前所謂的”靈“，“”人“冇有你們那樣的本領，為什麼要這樣？”
“袁齊，你先冷靜一下。”
韻頃雅輕聲道，“能先鬆開手嗎？
有些痛。”
袁齊緩慢放開抓著韻頃雅的雙手。
這個”靈“說她感覺到了疼？
“你……”“我接下來所說的一切都句句屬實，請你認真考慮後再回答我。”
袁齊深吸一口氣，向後撤了一步，恢複了少許的理智。
“這次的災難名為災起交響樂，是在”靈“之上的”規定者“發動的，我無論做什麼都無法阻止這一切。”
韻頃雅頓了頓，“我知道你在這場災難中失去了什麼，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像”太陽“所說的……扭轉這個世界。”
韻頃雅慢慢抬起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鄭重地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